宫略 第23章(6/8)
皇帝自然听见响动了,仰身躺在床上,心里滚油煎一样难耐。翻来覆去的烙饼,哪儿哪儿都难受。爷们儿到了这时候憋不住,算算一个多月没翻牌子了,堆山积海的,难怪闹成这样。他毛躁得不成话,霍地把被子一掀坐起来,低头看看,真是没法子,昂着脑袋渴成这副腔调,自己瞧着都难为情。
素以就在外面,就隔着两层帐幔。他对琼珠半点兴致也没有,可是她不同,他疯了似的想要她。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他似乎是对她上了心。这呆呆的,又会逗人乐的丫头,前半辈子没有遇见过的能耐人儿。他舔舔唇,深深吸两口气。也是对她动了情,他觉得自己又不能强迫她。她嫌弃皇宫,也许还嫌弃他这个皇帝,硬留下怎么处?她嘴上不说,心里肯定得恨死他。恨他折断了她海东青的翅膀,恨他剪断了她回乌兰木通的路…
他重躺回去,复又皱起眉头。他不是个情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人,这点和他的祖辈父辈都不同。高祖会为敦敬贵妃殉情,太上皇会为太后放弃帝位,他看到那么多失败的例子,对所谓的爱情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。况且素以长得像太后,这不是个滑稽的怪圈吗?他讨厌皇太后却喜欢素以,事情捅到太皇太后跟前,结果怎么样显而易见。她老人家绝不能容忍,这张脸凝聚了两代的仇恨,因此素以就算进了幸,在宫里也不可能有名分。
自己用手疏解两下,还是不行,皇帝很困顿,觉得他的人生从来就没这么不称意过。斟酌再三盖上被子,一肘撑起身悄悄挑帐子。她就站在斜对面的角弓底下,抬着脖子看那弓背的材质,眼神清澈无波,她没有他那些难以启齿的困扰。
皇帝泄气的跌回去,拿手锤了下铺板,咚的一声,把那里神游太虚的人吓了一跳。
“主子?”素以试探着叫他,“主子给魇着了?”
皇帝忍不住,恨声道,“你才给魇着了!”
她撅了撅嘴,没敢回话。
皇帝在床上直打挺,把铺板蹬得嗵嗵直响。素以真慌了神,她搓着手跑到床前来,“主子到底怎么了?您别吓唬奴才,你哪儿不舒服,奴才给您叫御医去。您别忍着,有病就得医。还是睡不着难受?干血吞了也没用吗?”
有病的确得医,可这回圣手不是别人,就是她!
皇帝管不了那么多,他又惭愧又愤恨,把半边帐子撩起来掖在被褥底下,沉声道,“你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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